论慈悲与智见

论慈悲与智见（20240122）

【贤佳】文稿《论宗教邪化之三》（https://www.zhengxinfofa.org/9600.html）供阅，愿听您的看法。

【网友乙】文中“居士丁”问到：“那么对于一个从不忏悔、从不改正的杀人惯犯，应该怎么对待？”我想到了在“菩菩公园”微信公众号上看到的一篇推送，讲的是大乘人和小乘人不同的思维差异。场景是在一艘船上，有一个比丘发现了一个人想要在晚上放火杀掉这一船人的秘密。如果是小乘人，就会想自己不可以动手杀掉这个人，因为戒律是不允许的，无论这个人会造成怎样的危害，自己也不可以破戒，而且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这一船人惨遭毒手，也是他们的宿业受报。而大乘人可能就会想：“虽然我杀掉这个人会让自己堕到三恶道去，但是我既防止这个人造下了杀生的罪业，又可以让这一船人得救。于是，那就应该牺牲我一个，成全大家。虽然成全大的‘功’和杀人的‘过’不能相抵，但是也应该动手去做这件事。”（P.S. 这里为了防止偏题，我们不考虑可以偷走这个人的放火工具或者给他下安眠药等情况，就假设杀死这个人是阻止他行为的唯一办法。）

我很奇怪，为什么在这里作为小乘人的“居士丁”的想法更接近于我上面说的大乘，而您的想法更接近于小乘佛教？当然，有可能是因为圣严法师在《比较宗教学》中所说的：“近百年以来，由于交通发达，彼此接触频繁，所以佛教已在走向大小乘统一化的途径。”

【贤佳】对于杀贼救人问题，您可能误解了大乘佛教教义。具体文据辨析可参看《辨破诛杀法》（https://www.zhengxinfofa.org/9357.html）。

【网友乙】我看了链接的内容，困惑反而更大了，所以想要与您讨论这个问题。

（摘录1）｛菩萨戒所说开缘杀人，是极端不得已，以慈悲心、惭愧心而做，不犯菩萨戒，但破比丘戒、五戒，有罪报，救人的功德也很大，不是鼓励粗率杀恶人以救人。不得已杀人之前宜应先舍比丘戒、五戒。｝

（摘录2）｛杀生救人是凡夫菩萨迫不得已才会去做的事情，而真正的登地圣人绝不可能去做，只会用神通、善巧去阻止，如果实在阻止不了那就是纯属定业不可转，地上圣者也绝不会强行杀恶人，所以可以确定诛杀法是邪法。｝

那么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，既然杀生救人是凡夫菩萨不得已才去做的事，而且已经舍了比丘戒和五戒，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普通人了，就可以按照世俗的标准来行事了。所以我刚才的关于大乘人的心理独白既不是大乘也不是小乘，而是世俗社会中的利与弊的衡量吗？（为什么我仍然觉得这是普渡众生、慈悲为怀的大乘佛法的教义？）世俗中社会的利与弊，举个例子就像“火车直着开过去就会轧死五个人，但拐一个弯就会轧死一个人，火车司机该怎么选”的典型案例一样。这个火车案例体现了伦理与道德的困境，我觉得诛杀法也体现了伦理与道德的困境。

您说：“可以选择宁死不杀，自可清净解脱。如果慈心不忍而杀，自有罪报。”那么这里不是鼓励大家都不要多管闲事吗？这样一来，自己的清净解脱是建立在一船人惨遭毒害的基础上，事后还说是这一船人自己的因果与定业，相当于人家受害了还要挨上不得好报的恶名，这应该是和佛法的宗旨相违背吧？——世俗人看到群体有危险，还知道群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，还知道要舍生取义，就像伟大的抗战英雄黄继光和邱少云一样。如果信奉您说的本段的第一句话，那人类只会变得越来越自私和狭隘。我仍然认为为了救这一船人，舍戒去杀人是大乘佛法，难道无动于衷或者自己在这人动手前就自杀往生了是大乘佛法吗？我想不明白。

【贤佳】“如果慈心不忍而杀，自有罪报”，这是针对认为完全无罪的观点说的，其实这罪报小，功大于罪。

【网友乙】很具体与细微的功与罪的把握我还是不太明白。总之，如果在这里大乘佛教认为应该杀掉那个人，那么我就认同大乘佛教；如果大乘佛教认为应该无动于衷，那么我就反对大乘佛教。

【贤佳】大乘教义一方面在于大慈悲，另一方面在于大智见，两方面相辅相成。尤其大智见方面，一般人多不了解或多误解，由此不解大乘慈悲，或滥行慈悲。

“如果在这里大乘佛教认为应该杀掉那个人，那么我就认同大乘佛教；如果大乘佛教认为应该无动于衷，那么我就反对大乘佛教”，按大乘教义，不认为应该杀掉那个人，也不应该无动于衷，而应慈悲救助那个人和所有其他人，杀是不得已的方法之一。

每个人，不论善恶，都有佛性，与佛平等，都是我们过去父母、未来之佛，应深心敬重、慈悲善待，不应认为应该杀掉，否则有失深智、慈悲。

那人烦恼蔽心，要极大伤害他人，将造极重恶业，将长劫堕落地狱受极大重苦，除了杀死那人，自己没有其他方法、能力阻止，以不忍其作恶堕落的慈悲心和无能阻止的惭愧心将其杀死，那么是随顺大乘的正行，不违菩萨戒，功大而过小，功业远大于罪业。

如果无动于衷，无有慈悲，不想救助，则违背大乘心行。

如果认为应该杀死那人，认为有大功德而毫无罪过，乃至心生瞋恨、幸灾乐祸，则是邪见、烦恼，罪过较大，功德较小，可能功略大于罪，甚至可能罪大于功，不属于大乘心行。

如果那人将做一般罪恶，或有多种方法可以阻止其做大恶，自己就粗率将其杀死以止恶、除恶，如同过激防卫，多是违背世俗法律或违背道德，更非大乘心行。

更多相关辨析可参看：

《论因果与平等》

https://www.zhengxinfofa.org/9541.html

《论恶人遭殃》

https://www.zhengxinfofa.org/9542.html